建党九十周年征稿 穿 越 封 锁 线 一九四八年三月,我由华北军区司令部二局调东北民主联军司令部二局。从华北出发绕道蒙古抵达黑龙江,行程五千里,走了三个月。其中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穿越敌人的封锁线。 我们这批人是为东北大反攻调集的机要人员,有从老解放区招来,有从平(北平)津(天津)保(保定)地下党送来的,还有晋察冀边区联合中学调来的干部子弟,大多数都是共产党员。 这些人从一九四七年下半年开始报到,一九四八年二月全部到齐。三月即从河北省曲阳县小赤间出发。当时北平、张家口是傅作义部队驻扎,蒋介石命令傅作义死守张家口,因为张家口一丢,北平就难以保住。从张家口到北平有一条铁路是敌人的主要运输线,敌军封锁的非常严密,而我们必须通过这条封锁线才能北上。 首长把张家口与北平之间的南口作为通过封锁线的突破口,作了多次动员。过封锁线的那天,太阳落山后,我们到达一个村庄。各班驻进老百姓的房子后,一律不许出门,不许唱歌,不许大声说话,以防暴露目标。领导再次动员轻装,除了一床军被,一双爬山鞋,一套军服,一本明码电报本外,其余全部舍弃,还再次重申:过封锁线时不许咳嗽,不许掉队,不许有任何声音……,我们有两个班女同志,全部打散与男同志混合编成战斗小组,三人一组,每组两名男同志,一名女同志。 晚上约八时出发。走在路上,看到还有其他单位的同志,也列队同我们一起前进。其中有一位高级干部他配有有四头毛驴,一头自已骑,一头夫人骑,另两头驮着他们的四个孩子,每个孩子坐在柳条编的筐子里,放在毛驴的两边,两名警卫员一前一后的跟着,快到封锁线时,部队由纵队改为横队前进。正紧张的走着,忽然前面的同志全部趴下了,并传下口令:“卧倒”“不许出声”!我们赶紧就地卧倒。这时,忽然一个小孩哭起来,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闷声闷气地说,快把他的口捂住!瞬间,哭声就停了,我的心一惊,这孩子是否闷死了?又过了一会,只听“铛啷”“铛啷”的声音,抬头一看,两辆装甲车在铁路轨上巡逻过来了,车上的探照灯向两边扫着,我们立即把头低下,身体紧紧地贴在地上。车过去后前面部队爬起来就跑,我们紧紧跟上,也飞快的跑。当时分配是两名男同志架一名女同志,但到了那种紧急时刻,根本不需要别人架着,我们不比男同志跑得慢。我因为没有见过铁路,非常好奇,到了铁路时,我还伸手摸了一下铁轨,呦,好凉,跑了十多分钟,就跌到一条很深的沟里,这是敌人的封锁线。因为沟很深,一个人是上不去的,男同志在下面把女同志顶上去,我的头刚刚出了沟沿,哒哒哒,一排机枪子弹扫来,我就势往沟里一滚。大家都在沟里蹲着,枪声远了,大家又爬出沟来,拼命奔跑,一口气跑了二、三十公里,黎明时刻到达一个小村庄,原地休息点名,经过清查我队少了一位女同志,大家十分焦急,议论纷纷,不知是牺牲了还是被俘了或是走失了。过了将近一个小时,队长把她领来了,原来紧张时刻她跑散了,跟着别的单位冲过封锁线。 总结时,队长告诉我们有一个团的野战部队护送我们,交战时牺牲了两位同志,我们一夜跑了百十里,大家表现不错,无一掉队,无一伤亡。 我们安全通过了封锁线,但有两位同志为了我们的安全倒下了,还有那个哭的小孩是否还活着,六十多年来,我总忘不了他们,想想今天,多么来之不易。 江汉大学离休支部:闫金哲 2011.3.21 追 忆 入 党 我今年八十岁,入党六十五周年。六十五年来,我由一个农村小姑娘成长为一名为共产主义奋斗的战士,一名革命大家庭中的老兵。 我的家乡是老解放区,一九三九年贺龙元帅率八路军120师开进了我的家乡,建立了民主政权,我们家先后有五位亲人参加抗日战争,我的父亲一九三八年入党,是老八路,二叔在县里工作,三叔在区政府,四叔在野战部队,大哥一九四二年牺牲。我生长在这样一个大家庭耳濡目染受到了革命教育。当时我在河北省安平县五区读高小,学习成绩好,思想进步。就在一九四五年冬天,学生会干部阮秀稳找我谈话,问我共产党好不好?我说好啊!他问好在那里?我说打日本救中国,她又问共产党在那里?我听了很吃惊,她怎么连共产党在那里都不知道,就说:八路军区、县干部不都是共产党嘛!她说:不对,八路军是共产党领导的军队,区县干部是在共产党领导下工作的,我一听更加糊涂,就问她,那共产党在那呢,到那里去找共产党?她说:共产党有自己的组织是秘密的,我们一起去找吧,你找到了告诉我,我找到了告诉你,我说:好吧。 过了一段时间,阮秀稳又找我谈话,说她找到了党,问我愿不愿意参加,我说愿意,她也愿意介绍我入党,我吃惊的说,原来你就是共产党呀!她微笑着说:是,于是我就履行了入党手续,批准日期是,一九四六年三月六日,当时规定,贫农后补期一个月,我家是中农,后补期三个月,三个月后,我转为中共正式党员。 入党后,在党的领导下,我更加积极参加各项工作。当时的政治形势是,国民党发动了全面内战,大举向解放区进攻,我们党采取针锋相对的方针,粉碎敌人的进攻。我们在后方就要做好支援前线的工作。动员妇女做军鞋,号召青年参军,动员老百姓积极交公粮。每周我们都去给军列属扫院子,挑水,晚上参加高房广播(到各村制高点用大喇叭广播目前形势和好人好事,,我们还编活报剧,到街头和集市演出。那时美国派了马歇尔参加三人停战小组(中共、国民党、美国)。我们揭露美帝的阴谋,编活报剧上街演出,记得编的剧词有:“马歇尔,就是我,两面政策我到中国,明里给中国息内战,暗里给中国施阴谋。揭露傅作义进攻解放区就编了,付作义,我最给老蒋卖力气,虽然我是杂牌军,内战能手我属第一,揭露胡宗南进攻延安时就编了,胡宗南我不值钱,真理正事找不着咱,等等。我们演的节目很受老百姓欢迎。每一次演出我都积极参加。 一九四七年夏天,支部负责人张思杰校长找我谈话,说学生会改选,党指定我担任学生会主席,于是我就在全校师生大会上竞选,经过民主选举我选为学生会主席。 一九四七年九月,我考入安平县师范中学,十一月部队到学校选调机要人员,我被选中应召入伍,到县委转组织关系时负责人说党章规定十八岁才能转为正式党员,你的年龄不够,只能是后补党员。于是我又成为后补党员,直到一九四九年一月南下前夕才转为正式党员。 六十多年来,我跟随部队,从华北进军东北,又从东北转战中南,最后转业到武汉,先后在财经、教育战线工作,虽然我的能力有限,但我在工作中是尽心尽力的,我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共产党员。离休后,参加老年大学学习,在学校参加唱歌跳舞时装表演。在家里照顾老伴(中风)教育孙辈,他们个个争气都考上名牌大学。现在又学习电脑,紧跟时代努力做一个有用的老人。 江汉大学离退休支部:闫金哲 2011.3.2